幻灯二

关于学生时代的爱情文案(励志的爱情故事学生时代有哪些励志的爱情故事?)

我的柏拉图式恋爱

大一下学期,我选了孙熙国的“周易精读”这门课。听这门课的人很多,基本上每次的座位都坐满了。我总是掐着时间点到,之前的时间我都去散步去了。我有吃完饭散步的习惯,未名湖的好风景怎能辜负。我每次去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座位,我也不屑于提前占座,于是我每次都坐在窗台上。我发现有一个人也总是没有座位,他坐在我旁边的窗台上。这个人很瘦,穿着棕色的系带子的皮鞋,手臂上根根青筋突兀,看PPT时要借助望远镜。看来他的眼睛有一点近视。我小时候也发现望远镜能起到近视眼镜的效果。

有一次课间,我去上厕所,把包就放在角落里。我回来时,他对我说这样不安全,小心包被拿走。他还说曾经他把一本书放在视线以外,一堂课结束后这本书就不见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后来孙熙国老师发周易的课本,其实就是他自己写的解释周易的书。他免费发给我们,选这门课的人一人一本。发书的那一天,我找到了一个座位。我意外地发现,那个人坐在和我隔一个人的位置上。他把书借去看了一会儿,又还给了我。

后来的某一天晚饭后,我照例出去散步。那时在通往一体的路上地空学院的西边,蓝铁皮围出了一片施工区域。蓝铁皮上通常贴着招聘打字员、招租之类的小广告,但这次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上面贴了一大片某个人的研究成果,大意是说他发现太极图是球形,以及一些关于卦象的东西。他希望他的成果能被回访母校的北大校友看见。我看着看着,还没有看完,突然一个人过来,三下两下,把那一大片撕掉了。

于是我走开了。我看到不远处有猫,就去看猫了。平时猫一见我就跑,但这次这只猫没有跑。这是一只黄白相间的猫。我和它对视了一会儿。我喜欢猫不喜欢狗,因为猫有自尊,狗没有自尊。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我发现周易课上的那位正在看着我。

我说我遇到了奇怪的事,并把蓝铁皮上的东西说给他听。他给我40块钱,说要买我的周易课本,并要我找一块钱给他。我找了一块钱给他,并让他等一下,我想把课本从图书馆里拿过来给他。我的东西都放在图书馆。

我从图书馆里把课本拿了过来,却没有看到他的人。我陷入怅惘中。

下一次上周易课,我把课本带过去给他。他说要我下个礼拜再给他。周易课每周三一次。

下个礼拜,我把书拿去给他,他已经给我占好了座位,于是我坐在了他的旁边。他问我的名字和电话,我把名字写在了课本上。我不想把电话告诉他,只写下了我的E-MAIL。他之前向我请教过哪一卦属于哪一宫的问题。我上课不做笔记,因为我觉得听懂了的不必记,听不懂的记了没用。他的问题我对答如流,因为这个问题我课下研究过。他一定觉得我很牛。这次下课时,他又把课本给了我,说要我考完后再给他。想到考完后用电子邮件联系不方便[那时我还没有买电脑,用的是图书馆里的电脑],我主动又把手机号给了他。他和我聊了一些周易的问题,又问我对社会的看法。我说我是理科生,对社会完全没有感觉。他问我是哪一种理科生, 我说我是医学部的。他表示质疑,我告诉他,我是大一的,医学部的学生只有大一在北大本部上课。他问我为什么中西文化有这么大的差异,我说我上个学期恰好选过辜正坤的“中西文化比较”这门课,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并把大意讲了一下。

周易课是周三。两天之后,也就是周五,我在校景亭碰到了他。

校景亭那种幽静的地方,最适合约会。我每天散步的路线是随机的,那天恰恰从校景亭经过,他恰恰在上面,那个地方恰恰只有我们两个人。

开始我没看到他。我走近时,他叫道:“XX(我的名字)。”我抬头,发现他在上面。于是我上去了。

他示意我坐在他旁边,我就坐在了他旁边。

他问:“暑假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看秦时明月的电影。”

“秦时明月是~小说?”

“是动画。”

“你是从哪条路线走到这儿来的?”

“我沿着未名湖北岸,从体斋那儿转往北走,再往西走,就到这儿来了。”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怎样的?”

“你问我的世界观?”

“你相信什么?”

“你问我的信仰?佛家认为人世是苦海,基督教认为人生是赎罪,只有道家认为人生是快乐的。我信道家。我很喜欢《庄子》。”

“给我讲一讲《庄子》中你最喜欢的寓言。”

“寓言我读不懂。不过我很喜欢其中议论性的话语。” 《庄子》是我高二读的。高三时别人都在背课文的时候,我在背《庄子》。

他要我举个例子,我讲给他听。

“你营造了很好的意境。”

“是吗?”

“才情者,人心之山水;山水者,天地之才~情~~。”他吟得很有味道。后来我查了一下,这句话是李渔说的。李渔是性情中人。我欣赏这种人。

我谈到我很喜欢《菜根谭》,他说他也读过。

我谈到《庄子》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微笑。因为我认为我已经超脱于尘世。冯友兰把人生分为四个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我认为我已经达到了天地境界。

他惊叹:“蒙娜丽莎般的微笑。”

他拿出49根笔芯,说要算一卦。大衍法的算卦方法是在周易课上学的。他算了一爻,得到9,即老阳。他让我算一爻,我得到8,即少阴。

过了一会,他突然说:“你觉得我爱~~~~~~你了,吗?”

爱字拖得很长,吗字很久以后才说。

我愣了。

后来他说想和我一起去勺海。我问他是大几的,他说他不是本科生。

“不是本科生,那就是研究生了。”

“你真聪明。我考了研究生,不知考上了没有,结果还没有出来。”

我还是和他去了勺海,他推着他的自称没人要的破自行车。中途经过西门

他问我:“你知道西门还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西门还叫校友门。校就是叫,校友门就是交友门。”

勺海那儿有一条回廊连着两个亭子。里面的那个亭子上有一个匾,赵朴初写的。我当时并不知道赵朴初是谁。他说是研究宗教的。后来我查了一下,赵朴初是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医学部附近的中国电信博物馆,那几个字也是赵朴初题的。

从回廊出来的时候,他示意我抬头看,我看到了两个大字:“勺海”[从右往左]。他大声读了出来:“海勺。”[从左往右] 他的声音扬得恰到好处。

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他回头向我招手,我也向他招手。

我回到图书馆,再也看不进书了。我想着他对我说的话,觉得丹田处感觉强烈。我知道,这是情欲。

周五那天晚上,我整夜没能睡着。周六我早早起床,到校景亭附近徘徊。

黄帝内经》云:睡不和则胃不和。我高考前犯过这样的毛病。果然现在又是这样,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并且反胃。于是我只能去喝粥。粥养胃。但也只能喝一点点,喝多了就想吐。

周六我只睡着了下半夜。到周日天气一转凉,我的胃口立刻就恢复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给我发电子邮件,祝我周末愉快,并发来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三本书,问我有没有好的电子书。我把《笠翁对韵》《声律启蒙》《训蒙骈句》发了过去。

端午节那天晚饭后,我正在散步,突然电话响了,我接了,传来他的熟悉的声音:“我在静园。你过来好吗?”

“你在静园的什么地方?”

“哲学系那里。我等~你。”

我的丹田处又有强烈的感觉。

他的电话号码我是忘不掉了:187******38。话说我爸的摩托车尾号也是38。

我来到哲学系的院子里,看到了他。他背着黑橙相间的破旧的书包

我问:“你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看,这个。”他指向哲学系门口的一个东西。

“这个是,石头,或者说是,玉。这么大一块玉。”

“你是,小家碧玉。”

“...........”

“我考的是哲学系的研究生。”

“............”

“你带我到校园里走走吧。”

我带他走了一大圈。

他说:“我以为你不会进来。”

“那你以为我会怎样?”

“我以为你会从哲学系的门口走过。”

“........”

“很巧。” [这是指那次校景亭的相遇]

“嗯。”

...........

“你有过奇特的经历吗?”

“我在路上走的时候总是有人问我对圣经感不感兴趣。有一次我在食堂吃饭也有人这样问我。有时他们给我一张卡,上面写着圣经讲座的地点以及时间,是在校外。这样的事我碰到了五六次。很显然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我怀疑他们在搞传销。”

“这也算是奇特的经历了。”

“...........”

.............

“如果我昨天看到了一只豹,今天又看到了这只豹,我会认为这是两只不同的豹,而你会认为这是两只相同的豹。你是专一的人,我是发散的人。差异啊。”

“..........”

我们从哲学系走到了镜春园,走到了朗润园,又走到了理教。他问我:“你要吃冰激凌吗?”

“不用,今天并不热。”

“那好吧。我听你的。”

“我去上自习了。”我转身走进了理教。

再后来某个周六,我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他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在师生缘。我请你。”

“啊,不用你请。”

“那,你请我?”

“我最近真的很忙。”

“那好吧。”

“我刚考完六级。”

“六级,哇。”

六级时空调开得很低,我特地穿了外套,还是把胃给冻坏了。吃晚饭时我的胃口相当不好。幸好他请我我没去。

后来我晚饭后散步的时候,又碰到了他。他也是一个人。我带着他又走了一圈。

开始时我们很久没有说话。走到生物系左边那个湖那里的时候,我打破了沉默。

“这儿前一段时间注满了水的,不过现在又干了。”

“这是因为没有源头活水。”

走到西侧门那里的时候,他问我:“你是94年的?”

“我是95年的。”

“95年。你18岁了啊。成年了啊。”

走到静园草坪附近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辆宝马。

“宝马呃。”他说。

“北大校园里有很多宝马。”

“羡慕吗?”

“不羡慕。”

“为什么?”

我很想回答“竹杖芒鞋轻胜马”,但这样回答太装逼,于是我说:“北大人多,开车并不方便。”

“你六级都考了。你想出国吗?”

“有一次我在邮局遇到一个中年人,他对我说管教育的人不懂医学,医学部并入北大是死路一条。”后面我还想说,“他要我考GRE,考TOEFL,一定出国。”但我终究没说出口。

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等一下,我把书给你。”说完我进图书馆拿书。我把书拿出来的时候,他又消失了,我又陷入怅惘之中。

6月26号,我考完了。晚饭后,我给他打电话。

“我考完了,我想把书给你。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二教。你在哪儿?我过去比较好。”

“我在西门。”

“在交友门啊。还是你过来吧。”

我来到二教,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

“我来背吧。”他接过我手里提的袋子,放进了他书包里。然后他说:“我们去种花生吧。”

“为什么要去种花生啊?”

“一个人叫我种的。我想和有缘的人一起。”

于是我跟着他去种花生了。

在朗润园的干涸的湖边,一个椅子前,他找了一根树枝,挖坑,把花生种下。种花生的同时,他要我帮他剥花生。

种毕,他说他要去听一场讲座。反正我也没事,于是我跟着去听讲座。讲座在法学院。

我们从李兆基人文学院的东边走过。这条路的东边是经济学院,还在施工。前方是蓝色的铁皮。我之前来过这里几次,铁皮都要是封着的。到法学院要绕过一体的大操场。但这次不知为什么,铁皮是开着的。于是我们抄近路来到法学院

开讲座的是周鸿祎,360的老总。讲座大意是说360一切为用户着想,清除流氓软件,却因为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败诉了,想要法学院的同学为他主持公道。最后他讲道,最开始有很好的工作他不要,偏偏要去做工资很少的工作,因为他的梦想是做软件。想要做一件事情,不必考虑很多,比如家人怎么看,朋友怎么看,这些都不用管,只要你想做,那就去做吧。我觉得他讲得不错。

讲座过程中,我站了2个多小时,他站了一会儿,中途坐在了地上。我看着他,他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一根根肋骨。讲座开始时,他说他是法学院的。

讲座结束后,我和他一起来到未名湖边坐下,面对着未名湖的烟波,他对我说:“我想听你说。”

“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孤僻的人。来北大这么长时间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谢谢。”

“..............”

“然后呢?”

“两个空拳握古今,握住了还当放手;一条竹杖挑风月,挑到时也要息肩。人总是要死的。知成之必败,则求成之心不必太坚;知生之必死,则保生之道不必过劳。忽睹天际彩云,常疑好事皆虚事;再观山中闲木,方信闲人是福人。”

”然后呢?“

”有一次我看到西边有山。我的家乡没有山。我沿着北四环路一直往西走,到了六郎庄,到了颐和园的新建宫门,到了颐和园的北宫门,我过了马路,沿着黑山扈路一直走,到了百望山森林公园。我觉得不过瘾,某一次我没有过马路,绕着颐和园,走过了青龙桥,来到了香山路。我沿着香山路一直走到了香山,上山,到了香炉峰,下山,再走回北大。“

”香炉峰是香山的主峰。你走了多长时间?“

”我上午7点出发,下午5点回来,10个小时。“

”国庆的时候你带我去香山好吗?“

”你能走吗?“

”........“

”..........“

“然后呢?”

“我每天除了上课,自习之外,吃饭后总是出来散步,晚上总是挤出一个多小时,在图书馆自由自在地看书。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我一看时间,10点多了。我该回去了。

他送我回宿舍。中途经过哲学系

我说:“你说你是法学院的。”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我不是北大的。”

“但是你现在是在北大呀。”

“他们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周其凤的名字,我拿着这张纸,我找不到工作。”

“.............”

走到二体的篮球场附近,他说:“你是男的,你也可以是女的。”

“什么意思?”

“我这么二的人都懂,你不懂?”

”...........“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说:”这儿有灯,你把书给我吧。“

他把袋子从书包里拿出来,我把周易的课本拿出给他。我又拿出了一本书,是辜正坤的《中西文化比较导论》。

我说:”你问过我为什么中西文化会有那么大的差异,这本书能解决你的问题。“

他说:”谢谢。“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说:”分了吧。“

于是我们分开了。

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我本是在世出世的高人,无意于谈恋爱,却一不小心遇到了情场高手,谈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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