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六岁孩子失踪(杨孟衡的励志故事我,6岁失去双臂,到处找出路,20岁当高考状元,现在有美满家庭)

这是《自拍》第255期真实故事

如果你有故事,请私信我

杨孟衡/口述

王满地/撰文

呱呱/编辑

我叫杨孟衡。父亲的朋友从《孟子》里找到了这个名字,“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希望我能持之以恒。

1990年11月,我出生在云南宜良县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村里有一条街,每三天赶一次集,还有一条河。

那件事就发生在这条河附近。

这是我1岁,在宜良县耿家营乡。

我六岁,和表妹在旱田里玩,田中间有一个抽水用的变压器,很陈旧了,本来一直停用着,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又启用了,周围也没有什么防护或者警告标识。我看到那上面有一个瓷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非常好看,就想爬上去,把它拿下来。爬上去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流,我被吸了上去,看到一团火花,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舅妈正好从附近路过,我被及时送去抢救。再醒来的时候我的双臂已经烧得焦黑。我妈妈跟我说,老天可能要把给你的双手收回去了。我当时年纪小,6岁,对失去双臂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做了手术双手被拿掉了。刚开始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是手术后刚刚可以坐起来的时候,我起来走动,发现会摔跟头,找不到平衡,花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重新学走路。

在医院有爸爸妈妈照顾,我遇到的困难很有限。回到家,爸爸妈妈去上班以后。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自己做,比如喝水、上厕所、拿东西,对我来说都很困难。刚出院回家时,我还尿了几次裤子。都是父母上班的时候发生的。他们回来看到以后很生气,因为他们希望我能够再独立一点,至少学会靠自己生活。

我当时不懂什么是绝望,就是觉得生活比较艰难,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有很多不解。

7岁时,已经失去双臂的我在练习吃饭。

我出院歇了一周就回学校了。

出事的时候我才上一年级,比较流行武打片什么的,黄飞鸿啊、太极张三丰啊,还有成龙。平时在学校,大家都会比试“武功”。 再回到学校,我没有手了。大家一开始就很好奇,问这问那,也有一些嘲笑。我基本上就没有去回应。我也会觉得难受,但是怎么回应呢?

老师专门安排了一个女生跟我坐,她帮我拿书、翻书、收拾东西。我一开始在学校里基本不去厕所,因为我自己没办法,又很不好意思请人帮忙。有时候实在忍不了,一般都是请我的发小帮我。这段时间比较孤单,常常觉得没有朋友,就只有一个足球。8岁的时候,父母又生了一个妹妹,我很期待,因为有了妹妹,她就能陪我了。

从还在住院开始,我妈就教我用脚写字,回到家的时候,基本就学会了,我上学做作业,刚开始比大家慢一点。我后来成绩不错,一直是前十名。慢慢地大家发现,很多人那字还没有我用脚得好,成绩也不如我,也就不会再轻视我、嘲笑我了。

1998年,我在昆明世博园。

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对我是比较疼爱的,当然要求也很严格。出事之前,整个小家庭日子还是在向好向上的。出事之后,父母变得比较沉重,他们当时才三十出头,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几年,父母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看看跟我类似的人出路如何?生活状态怎么样?他们希望让我看到希望,看到自己未来的出路,可以有的选择。

所以就各种渠道去了解跟我类似的情况,只要有,他们都会跟我讲,带着我亲眼去看。比如台湾的口足画艺协会的会长叫谢坤山,他到昆明做讲座,我们几经辗转跑到昆明去专门听他的讲座,结束之后还厚着脸皮,冲到他休息室去找他,跟他聊了一下天。他用脚写书法,可以卖很多很多钱。我爸妈就想让我也学书法,看我能不能也靠这个养活自己。

那时候是我妈妈教我,我当时还小嘛,写两个字脚抽筋,就发脾气不写了,我妈妈就也脱下鞋子袜子,用脚拿着笔一笔一划写给我看。我们俩一起抽筋,最后我学会了,我妈也学会了。

1998年,我的证件照。

我出事以后,有一段时间还在到处看医生,因为截肢以后手臂还留着一些,为了方便以后安假肢,但是这部分因为长时间不动,整个肌肉、韧带会萎缩,体现出来就像关节错位一样。

当时我们住在农村,县城对我来说都是城市,到了昆明更觉得不知所措,大都市太大了,还要辗转坐车。那几次跑到昆明去看病,很累很累,我不理解,发脾气,父亲也不骂我。几个医生看完,可能给的都是比较消极的判断,父亲很难受,他也不能哭,就走在我前面。

我很不解,他为什么会难受呢?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初中学到《背影》的时候,想起当时那些画面就特别有共鸣。我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他作为一个父亲那种不容易,他的青春、他的付出、他的忧愁,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12岁时,我和爸爸在大连合影。

我也很失落,因为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好在我小时候有一些爱好,有一些宣泄的渠道,比如踢球等等,人一锻炼起来,烦恼就少了,视野就开阔了一些。

我很喜欢踢球,想当足球运动员。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系统训练,大概有三年的时间。因为没有手臂保持平衡比较困难,开始经常摔跟头。练完基本功以后,我就发现自己比其他人学得可能还要快一点,慢慢就成了县城少年足球队的队长。

球场上的我。

从初中开始我就想,要是有机会做运动员,能干一个跟体育沾边的事情,那就是最幸福的。但足球这个项目身体对抗太强了,我没可能干,所以只能当爱好。后来昆明市残疾人田径队来县城招运动员,残联的老师就推荐我去,然后入选,就从大概10岁多开始训练,练400米。

一开始是业余训练,寒暑假会长时间在田径队训练,平时上课还是回来。

2005年,我在训练中。

2004年,我13岁的时候参加了省运会,那次成绩不错,年纪又小,而且我跑步的动作、节奏感不错,教练很看好,本来有机会留在队里。

但后来国际上田径规则改了,我这个级别被合并了,相当于我这种没有手臂的运动员,要去跟至少有一只手臂的运动员竞争。像我这种情况,就完全占不到优势。比如跑100米,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摆臂,那我再怎么练可能也是跑不过人家的。

竞技体育是要拼身体、拼天赋的,条件不行,再怎么后天努力也是跟不上的,所以我就基本上没可能参加国家大型比赛,只能退役。教练觉得可惜,就去联系游泳队的教练,硬着头皮把我塞进去。

因为没有双臂,其实我也只有田径跟游泳两个项目可以选,田径没有可能了,就只有游泳。

我在游泳队参加训练。

我从零开始去学游泳,转去做游泳运动员。训练非常辛苦,而且很残酷。我到现在还记得触壁的时候那个钻心的疼。因为我只能用头去触壁,撞击的那一刻,痛感从头皮,传到颈椎,再到整个脊椎。

后来我去参加第七届全国残运会,赛前又受伤了。我们为了练腿的力量,每天都要戴着那种特别大的脚蹼,这会长期磨损拇指关节。可能戴得时间太长了,身体抵抗力又差,我突然就得了筋膜炎,脚背上肿起一大坨,像骨头一样硬,黑黑的,走路都走不动,也训练不了,只能每天躺着,做做仰卧起坐。

去医院,医生也没办法,只有每天打消炎针,消炎针是特别耗体能的,打了两三个星期消炎针,整个人都是虚的。最后只能带伤参加比赛,当然成绩也不好。

2006年,我在游泳训练中。

竞技体育的淘汰机制是很残酷的。有成绩就能上,没成绩,特别是关键节点上没成绩,就会被淘汰了。而且我这个伤,是第二次发生,第一次出现是半年前。这个情况,教练要去考量,然后我自己、父母也在考量,如果再等四年,这个情况又出现了,怎么办?拿不到成绩,什么也没有。

权衡利弊,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退役。退役之后我挺抑郁的,特别低落。别的也不想,每天就是睡觉。爸妈也不想看着我每天就这么颓废,所以想各种办法让我找事情做。他们当时就给我几个选择,要不就是读初中,要不读高中,要不然再白养我一年,到18岁的时候就赶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睡了一段时间,就睡不着了,开始想:“以后怎么办?父母不养我了以后怎么办?他们老了怎么办?”

2017年,我将自己写的书法作品送给我在剑桥大学的导师。

虽然之前写书法得过一些奖,但没卖过字,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怎么样。而且卖字不长远,也不是一个稳定的收入。想来想去,好像读书就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出生在教师家庭,我父母、爷爷,包括亲戚,一辈子基本都是老师,我从小对知识是有一种向往和崇拜的。

所以17岁,我又回去读高中。我进的是实验班,其他同学都是靠中考成绩考进来的。只有我是因为父亲在那个高中教书,作为教工子女,相当于是靠关系进去的,所以我很惭愧。

一开始跟同学们交流还是挺多的。我因为是退役回去上学,比班上大部分人都大,大家都比较好奇,我还挺乐意分享。后来我就发现,他们年龄太小,经历也比较简单,就一路读书,跟他们去讲什么梦想、奋斗、失败,他们是没有感觉的。更多同学可能会觉得我就像祥林嫂一样,一遍一遍讲述着自己的惨痛经历。所以我就不乐意再去分享了,慢慢地跟他人的交流就变少了。

2008年,高中时期的我。

入学考试,我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三。回学校的时候理科都忘差不多了,我就把初中的课本都找来,上课的时候遇到不懂的,我就去初中课本里翻。我还逼自己每节课后至少要问三个问题,没问题也要至少想出三个来,逼着自己去学去思考。

我使劲赶,每天六点起、十二点睡,只要醒着,就在学习。整个高一都在干这个事情。以前考试觉得好多题不会做,完全无从下手,这么努力了三四个月,发现所有的题目都能写点什么出来。就这一次,我突然考了总成绩正数第三,连妈妈都以为我作弊。

后来2010年参加高考,成了宜良县的文科第一名,云南省排名前六十,报考了中山大学,学英语。这其实相当于我人生中第一次胜利,我憋了很久。高考之后,我获得了很多关注,得到了很多的荣誉,被邀请到各地去演讲,还出了自己的第一本书。

我在大学宿舍里。

我在小县城里闭着眼睛考都能考第一,但是到了大学以后,周围的人都是第一,甚至好几个同学是一路保送,升学考试从来没有考过。外形上,帅哥美女也就算了,然后人家各个方面的能力还都很突出,你会发现突然自己就变得于世不闻,找不到自己的世界。

第一学年还挺痛苦的,因为一方面是这些落差,另外一方面生活上有很多的不便,需要有人帮助。我就慢慢地想办法交很多朋友,记着大家的时间表,哪个同学跟我课一样就一块去吃饭。然后,学习上、其他方面,也经过努力慢慢跟上。

还有就是,我还是有一些长处的,比如说踢球、跆拳道、演讲等等,就开始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比如说有一些我特别敬重的同学会来找我一块去游泳。慢慢地自信就提升起来,朋友交流多了,在这个环境当中就比较舒服了。

2014年,我从中山大学毕业时跟父亲的合影。

我大学假期都会回家乡,又没有作业,一帮高中同学在一起感情好,就想着一起做点事情。从大二开始,我们每个假期都在家乡办培训班。大家把在大学里面学到的专业知识分享一下。学医的,回来就给高中生讲讲医学的研究知识,学土木的就讲讲他们的专业,发现效果还挺好。但我们创业其实没赚多少钱。

我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每年的奖学金,还有假期兼职去教育机构讲课得来的。基本上我大二就没有再找家里要过钱了。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选择了保送研究生,去了云南大学。当时很傻很天真,觉得研究生这个阶段可能课业没有本科那么繁重,自己会有更多的时间,想做点事情,就试着去做演讲创业。

有一次忙到没来得及做作业,老师上课正好问到我,当时就没答出来,老师还挺失望的。那个老师对我有很深的殷切期望,他就跟讲了一句我印象特别深的话:“出来混,没做到的事情,迟早要还。”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调整。后来研究生的课程也没有落下。

我在云南大学读研的日子。

本科毕业的时候,周围同学家庭条件好的,基本都选择了出国。哥们跟我说,我们学英语的,还是应该去英语国家看一下。我一想,有道理啊。我就跟我爸说我想出国留学,我爸就说那只能把家里房子卖了。我一想这不行。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选择了保研。

后来上研究生,一翻朋友圈,同学们在国外看着每天挺充实的,我就越来越心动。人一旦内心有一个萌芽,就会越来越迸发。创业挣的钱就变成攒学费了。毕业后,攒够钱,我就申请了牛津、剑桥、杜伦、还有伦敦大学学院。除了牛津,其他三所都录取了。

这是我和妻子的第一张合影,摄于2012年9月,当时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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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英国之前,我和女友领了结婚证。她是我高中同班同学,大三才在一起。我们决定结婚,开始的时候她父母肯定有一些顾虑,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并没有给我们什么阻碍。她很坚持,她的父母也比较开明,见过两次面以后就没有什么了。

我妻子当时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也是挺不错的大学,但她选择了陪读。结果后来申请签证时候,她的签证被连拒了两次。没办法,只能我先一个人去英国,我大概在英国待了一个学期,才想了各种办法给她把签证办了下来。

祸不单行,我出发去剑桥之前,奶奶又去世了。上飞机那天上午,我刚刚参加完她的葬礼。我就看到她被送到里面火化,接出来放进骨灰盒,然后我自己一个人,坐上飞机,飞到英国去。

整个过程我觉得很魔幻,很失落。

本来是,相当于到了人生巅峰,我实现了梦想、即将带着我的爱人出去留学,结果,被釜底抽薪一样,爱人签证被拒了,然后奶奶又去世了,全家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乱成了一锅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去英国。里面有几件衣服,一个电饭锅,小电饭锅里边背着一袋米,还有我妈准备的家乡的一点土,跟我说去到那边水土不服,就用这个土泡点水喝。

我一个人背着包出发去英国。

我从来没有出国的经验。最开始在剑桥真的是,困难重重。

我到的那天周六,附近超市、餐厅都关了,没得吃,我不认识路,也不认识人,只能在周围摸索。附近唯一开门的,只有学校的健身房,旁边有个自动贩卖机。当时健身房前台是一个印度的大妈,我问她哪里可以买东西,她就指着就自动贩卖机说这个可以买。我过去一看,不会用,只能请她去帮忙,我跟她换了一些零钱,她帮我买了饭。

结果我把饭拿回宿舍,又不知道怎么加热,只能把里面的生米掏出来就那么吃,吃了一半就实在吃不下去了。我路上背着一袋吐司还剩一半,我就吃这个。第二天周日,超市、餐厅还是都没开。我也没有被子,床上只有一个床垫,我就睡在床垫上,用衣服盖着,衣服穿厚一点。

那两天就这么过的。

2016年,我在宿舍里做饭。

周一去报到,我不认识路,路上也不方便拿着手机看地图,只能坐在床上把地图查好了,看一下太阳,辨一下大致的方位,沿着路走。当时还挺戏剧的。

我越走人越多,建筑越古老,走到一条河边,那会正好8月份,夏天还没过,前面一大片树林,过了一座小桥,河里有人在乘船,就像徐志摩写的一样。那时候,突然一个很大的建筑,国王学院的教堂,就跃然在眼前,我心理一下子很复杂,悬着的心放下,然后又澎湃起来,就觉得,这就是梦想实现的地方,我来对了。

2017年,我在剑桥大学图书馆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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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地方,很魔幻。可能某一天咖啡馆里坐对面的那个小老头,他就得过诺贝尔奖,你周围的同学随便一个小哥,可能都会在Nature什么的发表过论文。我还看到了真正做学问的姿态、步骤和方法是什么样的。不止学生、老师,大家在一起真正做起学术来、研究起本专业的东西来都很严肃,都很严格,所以那一年多的学术训练我觉得特别好。

毕业以后我就回国了。

2018年,我从剑桥大学毕业了。

我在大学待了有将近10年,读了本科、两个硕士。在学校待的时间太长了,好像有点不接地气的感觉,我就想实践一下。

回来找过工作。其中有一个学校,听说我的情况以后,就说不行,你没有手怎么操作电脑系统呢?他们就会先入为主地去“觉得”,不会去尝试先了解我。他们不会去想,我要是不会用电脑,我怎么学习、怎么写论文、怎么毕业呢?后来,我去另一所大学教了一年英语。

同时,想到之前也创业过,老觉得现在可能平台更高了,创业机会更大。考虑到教课占用了创业的时间,还有,想在高校有长远的发展的话,没有博士学位不行,我就想那干脆出来专注创业,不行就再回去读博士,读完了安安心心地教书。

所以2020年初,我开始创业,本来是想要做教育,但是这两年因为疫情、还有双减政策,我们一直还不是特别稳定,还在调整。另一方面我也在尝试做新媒体,比如抖音。

妻子生下宝宝以后,我们在一起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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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的人生还发生了另外一件重大的事情,今年10月,我当爸爸了。

经过了成为父母这整个过程,我才真正体会到生养不易。从怀上他我们就已经在操心了。一个小动静,我们就超级超级担心。大概怀上7、8个月的时候,有时候他在肚子里不动了,有时候又使劲动,光是因为这个,我就记得大半夜往医院跑了三次。

我自己成为父亲以后,觉得父母太不容易了。我完全不敢想,如果当年是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会是怎么样,我肯定做不到他们这样。

我父亲之前因为我的事情要去打官司、为我的前程奔波,一度变得很神经质,经常一个人的时候还念念有词,就像自己跟自己对话一样。现在我和妹妹都大了,他的状况也好多了。虽然他还是不放心我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但比起我还在少年时期的时候情况好了很多。

我在踢足球。

我今年已经31岁了。想到那场事故,还是会觉得遗憾,这个在所难免。因为身体上的不便,年轻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努力,不努力的人就应该被淘汰,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一定要有很多很多财富,这样我才能过得有尊严,我一定要往上爬,这样才算是改变自己。

比如高考结束,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大有作为。大学毕业,更是意气风发。包括剑桥毕业以后,会觉得有一种学成归来的感觉,觉得又要翻天覆地地做一番事业。

回国这两三年,就发现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个样子。我特别认同,罗翔老师讲的,每个人其实能做成什么事情、生活能成什么样都是很偶然的,我们都是被社会、被自己周遭的环境所裹挟着往前走的,最后即使做成了,个人因素占的比重也是比较小的。

现在,我就觉得细水长流,一点点小雀跃、一点点小胜利地慢慢去累积,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极致就行了,至于能达到一个什么效果,这个是老天对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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