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关于房地产的小故事分享(房地产励志小故事2022,关于房地产的几个小故事)

2021年,全国房地产市场规模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商品房销售额达18.2万亿元,烈火烹油之时,下坡路危机已至。

2022年,房地产行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局,规模已经筑顶,利润持续下降,对许多房企来说,这是极其艰难的一年,而那些身在房地产行业中的人,不仅褪去了光环,甚至连生存都遭遇挑战。

在这个具有超级规模的行业与市场中,许多人摸爬滚打多年,或是创造了惊人的财富,或是以一份丰厚的薪水撑起了自己的小家,如今他们的际遇一落千丈。

故事一:老销售因为卖房与兄弟反目

李春辉是贵州人,大学毕业以后来到苏州一下辖县区,进入一家头部房企从事一线销售工作,至今已有十余载。

说起过去做地产销售这十几年,李春辉说他很感谢这份工作,依靠这份工作他娶妻生子,还在老家省会贵阳按揭了两套房。

李春辉很适合做销售,他长相憨厚,但记忆力惊人、嘴皮子快,找他买过房的人,都会对他的口才留下深刻印象。介绍项目的时候,李春辉能说到很多小细节,还能说起几月几日某局的公务员也来小区买过房——在小地方,这种销售套路往往比较奏效。

凭借销售天赋,李春辉一度成为销售主管,手下还带了几个“学徒”,不过到了2022年,李春辉带出来的几个小弟都陆续离开公司,他又开始在售楼处亲自接待客户了。

“这是我入行十多年来最艰难的一年,年轻的销售都被裁了,另谋生路,我这样的资深销售算是‘苟延残喘’。”

回想起自己职业生涯最得意的阶段,李春辉认为是2016年到2019年。“售楼处最忙的时候,我们半夜都在卖房,根本不用过多介绍,客户拿着钱就要下定,打印机烧坏了三台。”

在那个众人信奉“房价永远涨”的时代,一个区域经济新政策的出台就能让李春辉所在的项目立马售罄。

到了2022年,李春辉才感觉到什么是繁华落尽,“一天也接待不了几组客,10组客人里真正有意向的也就一两个”。

更让他无奈的是2022年他还莫名吃了几起官司,上了法庭。“都是要退房的客户,两年前买的房,现在大概整套降价五六十万了,他们就找各种理由不收房,把公司连同我一起告上法院。”

李春辉坦言,自己不怕这些官司,“到现在业主还没有一起是胜诉的,怎么可能买房只能赚不能赔?法律也不会支持的”。

让他真正感到难受的是朋友的疏远。“我真后悔当年带着朋友买房,朋友知道我做销售很多年了,一定要找我买,当时还帮他争取了折扣。谁能料到这两年房子跌得那么厉害,现在他也要闹退房,撕破脸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李春辉说,2022年是自己工作十多年来最憋屈的一年,收入锐减,守着空荡荡的售楼处,心中已经有了带妻儿回老家的念头,但与此同时自己还有一分期盼——房地产说不定会周期性回暖,若放弃太早未免可惜。

因此,只要还没被裁员,李春辉就仍在岗位上坚持着,拿出一位老销售的专业度诚恳接待每一个到访客户。

故事二:炒房客的信仰逐渐模糊

吴鹏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发型总是很凌乱,衣服不讲究品牌,穿得像个老大爷。光看外表,很难看出他是个拥有几千万资产的人,而这些钱都是他过去十年在楼市里“滚”出来的。

他在杭州一家小企业里干着一份薪水普通的工作,用吴鹏的话说,那只是“混混日子”,主业是“研究房子”。

他对房子的痴迷源于刚工作那会儿看到有同事买房以后房价涨了,自己便也省吃俭用,再加上父母支持的首付款,吴鹏2013年在滨江区以单价一万多元的价格买了一套房,到2016年他以接近3万元/平方米的价格卖掉了这套房。短短几年,吴鹏就赚了一百多万元。

在这之后,吴鹏就更加节衣缩食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炒房运动中。从第一桶金里,他总结出炒房的几个关键:一是买对板块、买对新城区特别重要;二是要买对城市,跟上城市发展进程,比如杭州举办G20峰会就对当时的房价起到了很大的助推作用。

吴鹏开始研究长三角各大城市的板块、地段,研究各热门楼盘的打新成功率,说到这些他总是头头是道。他甚至不谈恋爱、不结婚,因为这些事情不仅耽误时间,还浪费钱。

“走进售楼处,你根本不需要穿得光鲜亮丽,关键你要懂行,比如我这样的,一开口我比销售还懂这个板块、懂这个项目,销售就知道我肯定是来买房的,是大客户,会很认真地接待我。”吴鹏总结经验道。

这些年,他潜心“搞房票”,在杭州、苏州几个热门板块里几进几出,正好都算准了周期,在高点套现,赚得盆满钵满。

到了2022年,三十多岁的吴鹏还是单身状态,如今他资产上千万,按理说不难找对象,但他却说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找什么类型的,总觉得找老婆必须要有助于自己炒房,比如可以给自己提供一张上海的房票,“一张上海房票在台面下交易的价格可是50万啊”。

说到如今楼市冷清,吴鹏难掩落寞,对他来说,炒房不仅是事业,更是一种乐趣,是他的快乐源泉。

在2020年高位套现后,吴鹏曾把手中的钱分为两笔,一笔占了80%,准备配置非常核心的资产,至今未动,中间也打新过几个大热盘但是没中;另一笔小试牛刀,配置到了一个郊区改善盘中,结果不仅没涨价,楼盘质量还出了问题,吴鹏不得不加入了业主维权群。

2022年,楼市始终未见起色,吴鹏手里那一大笔现金,便一直在账上趴着。“说实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投资渠道,对我来说,最熟悉的手段还是投到房子里去。”

尽管“房价永远涨”的信仰已经模糊,不过吴鹏的内心实际上仍然是坚定的:“核心资产永不过时,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故事三:从高薪走向失业

江晓华说自己2014年拿到一家央企地产公司递出的橄榄枝时,曾经在网络论坛上看了一个问答——“在房地产行业干多久可以实现年薪60万?”

答案五花八门,有人说五年、有人说十年,还有人说要看是在设计院、施工方还是甲方。

后来,江晓华的职业经历一度顺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2016年开始,民营房企爆发式发展,江晓华凭借自己的经验,在2017年跳槽到某民企,那一年到手薪酬就达到了40多万,又过两年,公司发展得很好,排名连续上升,江晓华把各种收入加了一遍——年薪已经超过60万元。

年薪超过60万时,江晓华还不到30岁,他觉得当时的自己甚至有点“飘”了。那时候公司不停拿地、永远缺人,每年都校招来一批985、211高校的高材生,社招也不停顿,而江晓华渐渐从新人变为前辈。

“到了2021年下半年,公司突然不怎么拿地了,这是个特别不好的信号。”江晓华回忆,自己所在公司已经一年没拿地了,而裁员也从一年多前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四轮裁员。

“没想到,到了2022年,我也没苟住,失业了。”说到这里,江晓华显得很平静。今年10月,江晓华被人力资源谈话,收到了一份不平等离职条约,但是他签了。

江晓华觉得自己已经熬得够久了,从第一轮裁员起,被谈话的同事一个一个消失,耗到现在江晓华已经身心俱疲,他想快速断了对房地产行业的念想,早日开始新生活。“如果还要跟公司在赔偿上拉扯,那我可能到2023年都要把时间继续耗在这里。”

“都知道在民营地产公司干活累,但过去那种累是有盼头的,过去这一年,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加班更久,薪酬缩水,心态也不稳定了。”

据江晓华观察,刚开始调整组织架构以及裁员时,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大家都怕谈话落到自己头上,经过几轮裁员,所有人都淡定了,也许这一年都默默在想出路。“在这个过程中,表现最慌的是一些年轻同事,他们最先被裁,总是哀叹自己没赶上房地产的好日子;中高层看上去平静,实际上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因为他们一旦失去工作,再就业就很难了。”

2022年,江晓华在工作中认识的一批朋友已各奔东西,离开了这份高薪工作,大家的命运各不相同。“有些人很有魄力,已经顺利转行了;有人找到了外省房地产行业的工作,但不是住宅开发类了;也有人过得浑浑噩噩,甚至沉迷在游戏和赌博中。”

江晓华离职后还没有找到方向,他暂时告别了上海,满心期待2023年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李春辉、吴鹏、江晓华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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