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斯威夫特最好听的歌(泰勒斯威夫特励志故事泰勒·斯威夫特与年轻的智慧)
原文载于《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 ) ,作者:Lindsay Zoladz
Kevin Winter/Getty Images for Dick Clark Productions尽管不如前任、名气和名人恩怨这类争奇斗艳的话题,但年龄一直以来是斯威夫特作品中不断重复的主题。除了对数字“13”命理学一般的狂热,斯威夫特同样也发行了一部分以年龄为名的歌曲:《七》(Seven, 2020)、《十五》(Fifteen, 2008)、《二十二》(22, 2011)。而在热门的《红》(Red, 2011)里,她将即将步入成年的交界点形容为 “同时感到快乐、自由、困惑和孤独”。如同当代版的阿黛尔,斯威夫特似乎很享受在音乐里标记她的时光,有时就像公开的相簿一样,总是提醒她处于一个特定的年龄是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已经收获了百万粉丝和抱不过来的格莱美奖杯,但这些歌里的女性都不是完全典型的、可以被轻易代表的。
斯威夫特的年龄甚至更加频繁地被大众讨论,这大概是因为一开始从她的故事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话题就是“早熟”。在她14岁的时候,她成为了史上和Sony/ATV签约的最年轻的艺术家;在20岁的时候,她成为了那年获得格莱美音乐奖的最年轻的歌手,大众热衷于讨论她的成熟是如何反映(或没有反映)在她的音乐里的。人们一丝不苟地梳理斯威夫特的歌词里关于性、酒精、脏话的隐喻,就如同MPAA协会(The Motion Picture Association of America)在审查一部限制级的电影一样。尽管斯威夫特已经27岁,过多的关注还是被投注到了2017年的专辑《声誉》(Reputation,2017)中,以及歌里多次提及的烂醉和地下酒吧。
在《声誉》之前,斯威夫特的音乐里相对的清教主义确实给人感觉很刻意,不像流行女歌手那样,极力地宣扬她们的“纯真逝去”是一场突如其来、无可挽救的蜕变,斯威夫特似乎敏锐地意识到她并不想疏离年轻的听众和失去他们的父母的认可。在好的方面,这作为一种模范被接受,而糟糕的是,它难免带有一种商业营销的气息。
然而人们对斯威夫特是否在“装嫩”的问题上穷追不舍,在这其中体现了一个更为矛盾的社会准则。不管出名与否,女性在年龄上面对着更为严格的审视,不仅表现为对嘀嗒转动的生物钟的自觉意识,也存在于对所有女人都必须要保持“稚嫩脸蛋”和有可能被遗弃的忠告之中。“人们说我太有争议,”麦当娜在2016年谈到,“但是我认为我所做过的最富有争议的事情就是在原地打转。”女孩般的天真烂漫在某种程度上收获人们的赞美,但与此同时,她们也很容易被贬低为愚蠢和轻浮的,特别是当她过度曝光在名利场下——如同斯威夫特所反复遭遇的一样。
尽管曾作为一位年轻的女性(不像很多的乐评人),我承认自己也并没有逃脱这类根深蒂固的偏见。我最初对一首在斯威夫特的《爱人》(Lover, 2019)上的歌曲《美利坚女士和心碎王子》(Miss Americana and the Heartbreak Prince)感到十分不屑。我当时在想,为何一个临近30岁的成年女性还在写着返校节皇后和青少年绯闻。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欣赏这首歌曲和它所坦露出的残忍、压抑、性暴力的黑暗一面。 (“Boy will be boys then, where are the wise man?”)这比斯威夫特在青春期写的任何一首歌还要更直白。高年级的男生并不是那种会眨眼献媚并对初来乍到的女孩说“我之前好像从未见过你”这类话的人,但不幸的是,这使歌曲变得更真实可信。甚至连歌名“美利坚女士”都暗示了高中校园外的更广阔的世界,而更强大的系统性的力量使得这样的压迫模式在成年以后继续循环上演。
《美利坚女士》现在看来更像是《民间传说》(Folklore)的前兆,斯威夫特再一次以她诚挚的、审慎的成人目光回望学生时代。其中,《七》(Seven)就迷人般地呈现了一位一年级学童微弱而又毫无防备的观察:
“And I’ve been meaning to tell you,
一直以来我都想告诉你,
I think your house is haunted, your dad is always mad and that must be why/
我觉得你们家气氛不对劲,你的父亲一直在生气而这一定就是原因
And I think you should come live with me and we can be pirates,
我想你应该过来和我住在一起,然后我们可以成为海盗,
then you won’t have to cry.”
这样你就不必再哭泣但是,当斯威夫特成人的视角介入并在其中制造了一组紧张的关系,《七》与其说是可爱的,不如说是凄美的。“请想象我在树丛中,当我还没有学会任何文明之前。”(“Please, picture me in the trees, before I learned civility. ”)她以祈求的声调唱着,驱使人们去思考,我们让渡出了什么样的原始情感而去换来了所谓的成年的“文明”。
在2020年发行的第二张专辑,《永远地》(Evermore)中的不少歌曲也常常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来回切换,《长话短说》(Long Story Short)中,斯威夫特给年轻的自己传信,“致过去的我,请不要迷失在这些琐碎的事上”,(“Past me, I wanna tell you not to get lost in these petty things.”),而《多萝西娅》(Dorothea)和《七》(Seven)一样,以冷酷的成人视角回望了一段热烈的友情。
最扣人心弦的是附赠曲目《就在我离开你的地方》(Right Where You Left Me),讲述一个女孩被爱尘封的故事,“时光流逝,但是她无法察觉,她依旧23岁,活在自己的幻想里。”(“Time went on for everybody else, she won’t know/She‘s still 23, inside her fantasy.”)那样的语句响应了斯威夫特在网飞纪录片《美利坚女士》(Miss Americana, 2020)所承认的:“关于名人,人们常常会说,他们在事业的最高峰就停滞不前了,而这也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我必须赶着去做许多提升自己的事以迎接我的29岁。”
斯威夫特近期的歌曲使人理解了成长并不总是一个朝着更有价值的方向进步的过程。以《民间传说》(Folklore)、《羊毛衫》(Cardigan)和《贝蒂》(Betty)为例,这些歌曲使用一组相互关联的人物来记录青少年的内心戏,以此歌颂青春期高涨的情绪。斯威夫特用詹姆斯的口吻唱道:“我只有17岁,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想你。”
詹姆斯是一位高中生,他伤了贝蒂的心,因此出现在她家门口请求宽恕,而也许这样的情节是成人更可以忍受去做的事情。斯威夫特的音乐帮助人们想起,成长并不天然地等同于变得更有智慧,它同样容易意味着妥协、自我否定,和对曾经雀跃和激动的情感逐渐变得麻木。
为了重新掌控自己的作品,斯威夫特目前正在重新录制她的前六张专辑(她的主唱片最近被斯科特·布劳恩旗下的控股有限公司Ithaca Holdings出售给了一家叫Shamrock Capital的投资公司 )。上个月,她发布了她早期热门歌曲《爱情故事》(Love Story, 2008)并承诺在今年的晚些时候将发行一个全新版本的《无畏》(Fearless ,Taylor’s Version)。有趣的是,一想到斯威夫特将回到过去,驻留在自己十几岁的声音里,并以她的成年的身份去演唱《十五》(Fifteen, 2008),这感觉特别超现实。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十五》这首遥远地对青春期的愚蠢期待进行回望的歌曲,由一个30岁的人演唱比一个18岁人更有意义,也更具有情感分量。也许斯威夫特在制作《民间传说》时就是在为这样的尝试做准备,她在这张专辑中摆脱了多年以来的被审视的目光,仅陶醉在创作的无拘无束中,可以感到年轻依旧,也可以感到已然变老。
(编译:Red Ink)